深圳都市小说新的可能性(2)

　　他自信地觉得自己是班长、文学社社长，别人就会喜欢他，他着实有点自作多情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后来李继续想入非非，写约会条放在周小凤文具盒里，在约定地点等了整整一个晚上不见她出现，因为他纸条上给人家写了不见不散。一周后，他又写了十页信纸的长信，表达爱慕之情。周小凤居然回复了：你是个脑子进水的神经病。他多次写纸条，激怒了她，叫他滚。班上的同学看他的眼神也怪怪的。周小凤像躲债一样躲着他。又是一个晚自习，李为周小凤写了一诗，当着全班同学递给她，也可能是因为爱出了问题，两人彻底闹僵了，一个骂，一个打，形同陌，随着高考结束，二人各奔东西。时隔十年，俩人在家乡中学同学的上，重新见面。得知二人都在工作，李爱欲复燃。孤男寡女的，按照惯性的思维，他们可以顺理成章走到一起，组成家庭，其实不然。如果说李过去有一股傻气，那么现在已经变得油腻、油滑，玩世不恭，所有的失恋并没有给真爱让。他不像十年前那样自以为是，现在懂得用花言巧语骗取女人的好感，用两瓶红酒，完成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爱欲的燃烧，不仅仅是，还有盲目的渴望。当周小凤这时提出真想与他永远在一起时，李却说：“我觉得每个人，包括他的爱情都在远方。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在一起，还要永远在一起呢？……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这似乎在约定，我们在着对方爱上别人，爱着全世界的可能。”李的回答对一位生活在现实生活中、刚刚献出的女人来说，是一个云里雾里、“超现实”的回答。当时对方的现实感受是：周小凤看着我，像看着一摞在说话的书籍。同城十年，他们再次见面时，李觉得已经不爱周小凤了，他说：“我谁都不爱了……我知道我是一个有问题的人。”这种超现实主义的典型人物，在当今现实社会作为“另类”确实存在着。无果而终，用呓语的方式，以此了人性，灵魂深处一些接近本质的思考，是灵魂躯壳的一种方式。

　　在当今文坛，坊间也流传有四个“现代化”，即：形象、人格矮化、心灵窄化、异化。以上分析也有这些特点，下面将要分析的《爬行》是运用一种荒诞的手法完成的小说。徐东也许读过卡夫卡的《变形记》，情节荒诞、离奇突兀，包含了深层寓意和，主要表现为异化主题。《变形记》的主人公格里高尔从不安的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这种人性被扭曲、人格被，让他完全感觉不到的存在。《爬行》也是深圳的一出《变形记》。小说的主人公都渺小得没有名字，主人公“我”，主题是对人的生活态度、观念、价值观、存在主义的变化扭曲的透视。徐东用主人公的荒诞不经做派，追求奇特的艺术效果，充满出人意料的形象比喻，想象丰富新颖，来诉说作家自己内心的生活现态。在深圳打工15年，在恋人眼里，“我”只能是那种被时代抛弃、被别人剥削的对象，恋人、妻子都抛弃了他。他“无法回避整个时代的巨大变化对我产生的无形压力”，在现实中总会为力，会一些尴尬。“我不想承担太多别人或者说时代所附加给我的东西，凭什么我要成功，要有事业才能保住自己的爱情，才能为自己的幸福做主呢？”法国的阿波利奈尔说道：“人要模仿行走时，他创造了跟腿毫不相像的轮子，他是在干超现实主义而不自知。”由于经常性失眠使主人公“我”的记忆越来越差，思维也越来越迟钝，36岁生日晚上来到公园，突然想起15年前参加高考落榜后想要惩罚一下自己：想在学校操场爬上一圈。这反映了打工青年一代对现实的恐惧心理和狂乱不安的状态。想到自己一直以来不是一个积极融入现实、想要改变自己、时代激流的人，也不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积极进取的人，他总是在，被动地生活着，他真的趴到地上，双手配合着双脚向前爬行，开始吸引很多人驻足观看。他为了自己爬行活动进行得有声有色，于是发出声响“嘿……嗨……嘿……嗨”，先是有两个孩子感到好玩，加入了他爬行的行列，接着有一位驼背老人也加入了，后来更多的人伏下身子，加入爬行的行列。有人好奇，通过微信、短信、QQ发布了公园发生的爬行活动，和也做了充分报道。更有、搞笑意味的是，许多人在自己客厅、办公室里尝试爬行，体会一下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感受。主人公以前的老板黄公子还打算在公园举办一场盛大的爬行大赛，像泼水节等那样成为一个“爬行节”，人与动物、人与自然的关系将变得更加和谐，让这个浮躁的世界变得更加简单和美丽。这种荒诞的、黑色幽默意味、大尺度夸张行为，让人哭笑不得，欲哭无泪。

　　也许徐东小说的横向移植是不自觉的，是摸着石头过河，然而，读者可以从以上分析看出，用现代主义的联系分析，徐东的小说确实有超现实主义等创作倾向。超现实主义否定现实主义和传统的小说，忽视传统，认为它是平庸、的根源，而小说之所以能成为文学的宠儿，是因为它适应了读者要求合乎逻辑地反映生活的追求。它要打破一切，“追求纯的自动反应，力图通过这种反应，以口头的、书面的或其他任何形式表达思维的实际功能。不受的任何监督，不考虑任何美学上或方面的后果，将这思维记录下来”。凡是具备奇特、挑衅、、心理自动、联想等特点的作品都包含在内，徐东的小说里也有这些特点，当然这已经是本土化了，也不能完全与的超现实主义对号入座，例如王蒙的意识流小说，也是中国化的。徐东的小说与的超现实主义比较分析是有意思的，让我找到一个理论的支点，方便解读他不同于传统的现实主义小说的一个途径，可以我们阅读，可以让徐东小说创作更大的想象力，更有意义。超现实主义者的旨是离开现实，返回原始，否认的作用，强调人们的下意识或无意识活动。徐东的小说里，现实世界受的控制，人的许多本能和受到压抑，能够真正展示理真实和本来面目的是现实之外那绝对而超然的彼岸世界，即超现实的世界，这就是人的深层心理或。打破与意识的樊篱，追求原始冲动和的，将文艺创作视为纯个人的自发心理过程，这些是徐东的小说有超现实主义创作倾向的基本特点。由此也了徐东的小说的内涵：灵与肉的纠缠、人性的、人生的无奈、审美与审丑的双向审视，都是通过一种现代主义的观念与手法来呈现、挖掘，使小说摆脱了现实生活的羁绊，到更高级的阶段，也向我们展示都市小说创作的新景观，新的可能性。